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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8章 嘁,牛得咧!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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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郴儿!

傅真一眼认出来,身着青袍的高壮男子,正是她的侄儿梁郴!而在他身边的端庄少妇,则是她的侄儿媳妇、也是她的挚友苏幸儿!

她心潮翻涌,手指紧紧抠住面前石头。

他们夫妻是出来送客的。

来客是个与梁郴不相上下身材的锦袍男子,看身姿十分年轻,且因为过于挺拔,跨门时都不自觉地低了一下头。逆光的缘故,看不清他的脸,但那浑身的肃杀之气,却是傅真最为熟悉不过的。

这是一种独属于沙场金戈铁马浴血奋战练就的威慑之气,他一经出现,仿佛就坐拥了千军万马。

难道这也是从前的熟人

可朝中良将名将傅真俱都认识,这年轻的武将的身影,她却没有印象。

“……这小子实在太淘气了,今儿要不是婶母拦着,我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!看他搞得你这一身乌糟,对不住啊,改明儿我一定让人重新做身新的给你来!”

梁郴打着哈哈的声音随着夜风传来。

他口中的“小子”,想必是傅真那小侄孙梁瑄。

她默默算了算,六年过去,瑄哥儿得有七岁了,的确是猫嫌狗厌的年纪啊!

“你说的这话,你自己信吗”

客人接住了侍从递上来的马缰,声音清越,但懒洋洋的,“上个月那小子祸祸了我一树的桃花,你就说过要把你那两坛藏了十几年的酒赔给我,一个月过去了,酒呢”

“啊哈哈哈……伱看我这记性!”

梁郴一拍脑门,声音更响亮了:“这回你放心,半個月后你们老太太的寿宴上,我一定带几身锦服来给你!”

就是绝口不再提那两坛酒。

“德行!”

男人似乎是给了他一个白眼,然后跨身上马,掉转马头后朝着傅真的方向走来。

傅真纹丝不敢动。

即便如此,嗒嗒的马蹄声却还是在她身旁放慢了速度。

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,石头很大,足够挡住她身子,且有树荫遮罩,她对于匿身又有经验,按理说是绝不可能露出马脚的。

果然,那马蹄声只停顿了片刻,便又恢复速度驶向了街头。

傅真重新露出面目,只见门下的梁郴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儿嘟囔:“这家伙,倒是会算计我,他那劳什子桃花树,长得都快有瑄哥儿儿那么粗了,瑄哥儿一小屁孩能祸祸得了吗还能给他祸祸完了

“分明就是栽赃。他就是惦记我那两坛酒!”

苏幸嗔怪道:“那酒还不是你自己捅出去的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有”

“嗐!当年我也不过随口一说……”

梁郴一面念叨,一面揽着妻子,转身进了门中。

门庭前很快恢复了寂静。

傅真走出石头,来到院墙下,侧耳听了听风声,而后掏出一块深色布料蒙住了脸,攀爬上了香樟树,站在树顶府瞰着她的家。

没有了好的体魄,爬这棵树都只能用小时候的笨法子了。好在视线所及,能见到府里大半个前院,跟从前也没什么两样,只除了前院里没了那匹时时等待着她的小红马,也没有了那盏为了她晚归而随时亮着的灯。

如意门内里有灯光向府宅深处移动,应该是梁郴和苏幸儿正回房。

两个哥哥牺牲后嫂子们就都退居了后宅,将军府正院由梁郴夫妻当家,因此便由他们住了。

此时府内多已熄灯,只有大嫂所住的荣福堂方向还有光亮,不知何故还没睡。

一时间不知哪处院子又传来了稚童啼哭,又有灯火移动,想必是她哪个侄儿又添了子嗣,正处在难搞之时。

一切物是人非。

傅真内心像晚风下广阔的湖面,涟漪一波接一波地生起。

过了许久,直到所有移动的光亮全都静止,熄灭,她才摘下了手边几片香樟树叶,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。

只要知道家里都还安好,她也就踏实了。

换个角度说,总有一日她会死去,只不过早死了一些,可如今却还能借着傅真的双眼看到他们的安好,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。

她起身下树,计划下一步行程。

当抱着树干往下滑,却在还离地三尺的地方,她蓦地停住了……

树下不知几时站着一个人,正双手负在身后,微微昂首,冷冷地瞪向她……

傅真此时四肢并上全抱着树干,加上扭着发呆的脸,活脱脱一只壁虎。

她眼没瞎,第一眼就从衣着认出了他就是先前跟梁郴他们寒喧的那人!——他原来长着这样一张冷硬又利落脸。

但他刚才明明走了,怎么又回来了!

傅真本能地想蹿回树上溜走。

她当下干的勾当,可是宵小们的勾当!

要想解除误会,只能表明她是梁家姑小姐的身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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